直到記者發布會的第二天，關靖堯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火了。

因為就算走在路上，也有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，竟然還有人上前來和他握手。

直到一個老大爺哭著來感謝了他，關靖堯才覺得人怕出名豬怕壯是怎樣的至理名言，古人誠不欺我。

好在看到他尷尬的表情後，大家也都開始對這種行為進行阻攔。

畢竟別人不是明星，私生活還是很重要的。

甚至有人自發的發起了杜絕私生行為，保護我方救世主。

這個救世主就很靈性，搞的關靖堯都有點不好意思了。

但這個熱搜也是有用的，因為各地方領導都知道有這麽個中醫院。

尤其是一些沿海地區受這種毒物侵犯的重災區，一聽說關靖堯要全面鋪設，瞬間給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。

既然他說要免費了，那麽場地和一些醫療資源就由當地負責提供好了。

關靖堯也是沒想到，有了自己的號召，各地對這方面的支持都空前高漲了起來。

雖說受汀歡毒害的人只是小部分，但他們畢竟也是國家公民，總不能真的徹底放棄。

而且救他們，也並不是只是出於善良，關靖堯自有他的目的。

但有了這些支持，他們開設醫院的手續辦的異常迅速。

甚至還沒到地方，就已經把當地最好的地址騰了出來，連牌子都給掛上了。

畢竟這社會懸壺濟世的不多了，大秦中醫院還上了不少新聞進行表彰。

關靖堯一時間竟成了吾輩楷模，根正苗紅的一個社會主義大好青年。

秦問翻著那些新聞，突然就覺得自己這輩子撿了大便宜，哪怕被包養也值了。

關靖堯則順勢而為，接連建了十幾家中醫院，收治病人上萬。

時已入冬，目前看來倒是風平浪靜，但這風平浪靜的表象下，也不知道暗藏著什麽風波。

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，軒逸之挺著八個多月的孕肚，終於跑不動了。

這個冬天他至少跑了七八個城市，好在全程有黑風跟著，否則還真是辛苦。

而且也多虧他體質尚可，換個人還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。

眼看著預產期還有十幾天，關靖堯說什麽也不許他再跑了。

軒逸之卻還是心大的不得了，想臨生前再跑一趟北省和東省，那邊也屬於是重災區了。

黑風這回是真不讓了，和關靖堯一起勒令他安心待產。

關靖堯的肚子也有四個月了，兩個孕夫窩在暖氣十足的落地窗前曬太陽。

金毛狗孫子趴在壁爐前，把一個毛線團抱在懷裏，壓在臉下。

軒逸之穿著舒適的睡袍，雙手撫上小腹，坐在舒適的躺椅上，邊喝溫開水邊道：“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最近進行的過於順利了些？”

關靖堯想了想，答道：“確實，好像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？”

難道是自己考慮的方向錯了？

但是問題不大，反正救人的事，方向永遠不會錯。

軒逸之道：“小楚那邊也想辦法傳回過一次消息，他說肖黔的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對。我試圖聯系過一次肖黔，但是他沒有給我回信息。”

關靖堯嘖了一聲：“你就不要操這些心了，專心卸貨，先把箬箬生出來再說。”

軒逸之抿著溫開水，卻被關靖堯加了一片檸檬：“上火了，多喝點水。”

兩人相視一笑，繼續剛剛的話題：“好，我不操心，其實我也沒怎麽操心。這個月就往外跑了一趟，其實還有半個多月才生，也沒有必要那麽急著待產。”

關靖堯無語：“你要知道，孩子是有自己的想法的，他可能隨時都想出來。”

軒逸之點頭：“醫生說還穩著呢，我生小箖也是延遲了好幾天生出來的。”

說起來很神奇，當年是肖黔給他接的生，肖黔說他大學學的臨床。

甚至肖黔對他的感情也很奇怪，那愛慕來的莫名奇妙，卻又說的煞有介事。

軒逸之只覺得他是個笑話，從未把他放到眼裏過。

關靖堯也摸著自己的肚子，前些天醫生也給他做了孕檢。

可能是上天聽到了他的感召，小朋友在肚子裏的性格十分溫軟。

這讓他異常興奮，會不會肚子裏這個會是個貼心小棉襖。

提到肖黔，軒逸之突然又道：“對了，你之前不是說要查肖黔嗎？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麽了？”

關靖堯卻搖了搖頭：“沒有查到，唉，肖媽媽在二十多年前就失蹤了。”

他確實派人去了那家裁縫鋪，甚至裁縫鋪的遺址還在。

一間十分破舊低矮的土坯房，上面掛了個木板的招牌，上面寫著豆苗裁縫鋪。

裏面有一臺生銹的古早縫紉機，還有一些廢棄在那裏的布匹。

甚至成衣架上還掛著做好未取的衣服，縫紉機上還有落塵的半成品。

可見這家裁縫鋪的主人走的很匆忙，衣服都沒來得及做完。

關靖堯又道：“但是我們查了肖黔的往事，發現他好像是個超級學霸。他在他們那邊鎮上的中學讀書，每次都是年級第一，甚至遠超第二很多名。”

軒逸之不是很感冒的說道：“這在我周圍是常規操作，甚至我所有的同學差不多都是這樣。”

關靖堯：……對不起，學霸的世界我不是很懂。

軒逸之又道：“成績好不代表會成為壞人，他既然選擇了成為壞人，就一定要受到懲罰。”

關靖堯道：“那是當然，但我總覺得這裏面肯定有故事。你想想，肖黔的母親叫牛豆苗，是個樸實的農村姑娘。她為什麽會和肖黔的父親搭上關系？據秦問所說，肖家祖上是頗有蔭德的，是後代不爭氣才敗落成這樣的。肖揚冰這輩就沒有一個爭氣的，還染上了這種東西。我本來以為，肖家是因為肖黔才染上這東西的，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。別忘了，肖揚冰的妻子是翟家的人，是肖揚冰向翟老頭示好才得到了這邊分銷商的名額。這麽說起來，肖黔的存在就變的尷尬了。”

聽關靖堯這麽一說，軒逸之瞬間就明白了，開口道：“你這麽一說我突然也想起來了，肖家明明已經靠著妻家擁有了分銷權，為什麽還要把肖黔搭進去？”

關靖堯立即捏著下巴：“所以這裏面肯定有問題。”

身後傳來一前一後的兩個腳步聲，先是秦問的：“你們倆就別討論這些了，先把胎養好了再說吧！大冬天的，L線上的人也得過年啊！”

關靖堯和軒逸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，關靖堯道：“你們來了？我們就是閑聊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。怎麽樣？你們此行有什麽收獲？”

秦問和黑風去了一趟京城，順便把蔣信年和林家的人帶了回來。

黑風擺手：“可能是快過年了，到處都是一片祥和，好像大家都不準備年前搞事的樣子。”

秦問跟著點頭：“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，我讓天幹和地支站到新年的每一班崗。”

黑風坐到了軒逸之身邊，開始給他削蘋果，並問道：“這兩天感覺怎麽樣？”

軒逸之摸著肚皮：“好像沒有要出來的意思。”

黑風笑：“裏面呆的太安逸了，也不出來讓你輕松輕松。”

軒逸之道：“可能想等過完年，是怕過年的煙花爆竹嗎？現在過年都不讓燃放煙花爆竹了，我們小時候這個時間已經開始了。”

關靖堯裹著個羊毛大披肩，一邊起身一邊道：“我去把秦蓁叫回來，他去隔壁齊爺爺家了，賴在別人家又不回來了。”

軒逸之跟著笑：“齊爺爺那邊好吃的多，他和秦藝經常去蹭吃蹭喝。”

秦問瞬間看出了端倪：“那是故意下的餌，就是等那些小崽子們上鉤呢。”

關靖堯也發現了，不但好吃的多，玩具也多。

他還在院子裏修了滑滑梯，秋千架，攀巖墻和梅花樁。

小區裏幼崽多，秦蓁又是孩子王，經常弄的他院子裏一堆崽。

老爺子現在不論是身體狀況還是精神狀態，都比剛來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。

但喪子之痛是無可取代的，雖然這種方法可以緩解他內心的傷痛，也只是治標不治本。

關靖堯嘆了口氣：“如果能想辦法把他的兒子救活就好了，他們躺在那個冷凍室裏二十年了，也不知道齊爺爺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等到這項技術的成熟。”

只要他們能成功把人解凍，哪怕還能活一天，關靖堯就有辦法吊住他們的命。

怕就怕解凍以後吊著的那口氣就沒了，神仙也難救回來。

軒逸之突然道：“好像最近有一個醫療組織要來國內交流工作，不知道我們這邊有沒有相應的交流活動。到時候可以一起研究一下，這樣成功的可能性會不會更大一些。”

關靖堯道：“是很頂尖的醫療團隊嗎？”

軒逸之點了點頭：“據說是醫療天花板的賽特爾團隊，所有的精英外科醫生全在那裏。歷史上唯一一個活過三個月的冷凍絕癥病人，就是經過這個團隊的治療成功的。”

可惜後來那個病人產生了嚴重的並發癥，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，但這也已經是裏程碑式的奇跡了。

關靖堯的眼睛露出了些許光芒：“那真是太好了，如果有機會，我一定要試試。”

軒逸之也跟著附和：“當然，我也希望前隊長和隊長夫人可以……”

他說著說著話卻突然頓住了，眉心倏然皺了起來。

關靖堯擡頭看向他，問道：“軒哥，怎麽了？”

軒逸之的聲音有些顫抖道：“不好，我身體裏有東西流出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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